作者：吴明刚

庚子年初

春运号角已吹响

车站、码头、机场人头攒动

地上、天空、水中穿梭迅跑的列车、大巴、飞机、客轮，载满充溢着南腔北调、欢声笑语怀揣一年收获与思念的人们奔向四面八方

城市乡村、街头巷尾、连锁卖场纷纷换上节日盛装，竞相拥抱摩肩接踵涌来的买买买、归巢欢聚游子扛着的大包小包

一切是那么的按部就班、水到渠成、和谐自然

又是：年年团聚福相似，岁岁狂欢道不同

 

我为什么总是流泪

谁会想

一粒显微镜下才能一睹的无名病毒早已狰狞的张开血口悄然侵入这份祥和

一夜间

医院内人满为患一医难求，为蜂涌而至的病患所瘫痪

药店里人头攒动一药莫购，为惶恐避险的人群所买空

神州大地人心惶惶、风凄雨愁、警声四起

戒严！戒严！戒严！

隔离！隔离！隔离！

一时间

交通阻断、商旅不行、百货断供、市场关门、城镇瘫痪、村庄寂静、举国不畅、全民黯然

 

我为什么总是流泪

是病毒肆虐风暴中心——武汉内外的风凄人愁

是灯光摇曳中巍峨华丽空旷寂寥的武汉高铁站

是疼痛中宽阔绵延慨叹扭曲的中山大道

是寒风中霓虹闪烁孤寂横卧的长江大桥

是烟雨中灯光游离茕茕孑立的龟山黄鹤楼

是清冷中波浪拍岸颤栗啜泣的东西湖

是寂静中奔腾叹息汩汩东去的长江水

是车船不行、百业关停、商旅无踪、游人匿迹、万家闭户不出的都市齐喑

是流光溢彩、意气风发、华夏腹地重镇惊慌失措痛苦呻吟中不知去向何方的无助与迷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为什么总是流泪

是发自中南海“生命重于泰山”、“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健康高于一切”的庄严承诺

是怀仁堂举“举国之力支援武装、支援湖北”坚决打赢抗疫阻击战的磅礴气势、铁血誓言

是石破天惊、鬼神顫栗的华夏呐喊：武汉别怕！湖北别怕！祖国别怕！

是排山倒海、神州激荡“我们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来了！”一路狂奔浩浩荡荡扑向武汉、涌向湖北的白衣天使、绿色长城

是风雨中风驰电掣乘风破浪满载医护与物资从东南西北飞驶武汉的列车巨轮

是飞雪中冲天而起穿云破雾满载医护与物资从天涯飞降天河机场的巨鹏银鹰

是朔风中车轮滚滚越岭跨河满载医护与物资自海角星夜兼程湖北的大巴半挂

是隆冬中尽己所能倾己所有携物载粮源源不断送向武汉、投向湖北的父老乡亲、爱心人士、逆行志愿者架起的巍巍长城

是从惊慌无助迷茫中奋起听指挥、遵号令、守纪规千万“居家隔离”家庭筑起的坚固堡垒

是湖北、武汉请记住：要什么送什么、要多少送多少、什么都能送，但只有送来的医护人员待抗疫胜利后必须一个不少的“还”给我的谆谆嘱托

是响彻云霄、摧山移海：武汉加油！湖北加油！中国加油！黄皮肤黑头发中华儿女的豪迈声音

 

我为什么总是流泪

是电视里耄耋之年钟南山含泪低沉真情告白与列车座位上仰面抱胸疲倦的沉沉睡去的清矍面

是摩登俏丽、妙曼俊美女护士头上悠悠飘落的丝丝乌黑秀丽发

是护目镜后明亮和善、忽闪忽闪的清纯明媚眸

是昼夜身穿防护服、头顶护士帽、眼戴护目镜、嘴鼻紧扣口罩、隔离室连轴数小时水米不进艰难忙碌与死神搏艺的白色躯

是ICU里喂药喂饭、洗脚端尿、嘘寒问暖、柔语宽慰、悉心呵护素昧平生危重病人的儿女身

是休息室地下椅上来不及脱去紧裹的厚厚防护服或坐或蹲、或躺或仰、或蜷或曲疲惫不堪沉沉睡去的成排成片俊男靓女躯

是病室外突闻战友倒下纵情泪奔、毅然抹去泪水，坚定转身走进病室的性情男儿、济世医者心

是忍受“渐冻症”折磨一瘸一拐镇定指挥大军无暇过问重症室病床上老伴的医院掌门人

是休息室满脸深深勒痕交错依然桃花绽放、娇笑殷殷、无怨无悔的淡定唯美俏丽容

是漆黑夜年轻瘦小化验员风雨中独自匆匆骑行几昼夜、辗转数市、跨越千里上岗的柔弱形

是痛责自己回天泛术、双臂低垂久久伫立，仰首任泪横溢的仁者教济世郎

是与死神比速度七天建起火神山重症区、一夜间催生万千隔离室、观察仓救民于水火的世界奇

是……

 

我为什么总是热泪盈眶

是ICU室决然拔去针管，乞求天使们放弃抢救快快平安归去的九旬奶奶

是艰难抬起颤抖手臂，坚定庄重的签下捐献自己遗体供科研破解病毒名字后含笑合上双眼泰然离去的七旬爷爷

是方仓医院里不畏病痛、不屑病毒纵情放歌的少男少女、跳起广场舞的大哥大姐、大爷大妈

是走出隔离室、方仓医院康复者不识拚命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抢回的恩人尊容而对白衣天使的深深长揖和洒泪谢谢！

是隔离区外天使们沉着迅速迎进病人；笑如桃花、语如呢喃送走康复者的叮咛与祝福

是天使爸妈们手机屏内遥寄的叮咛唠叨、丈夫妻子深情默默的注目、妈宝情侣高高竖起的大拇指

是亿万坚定封闭自己、生生足不出户的衣食男女、矜男妇孺

是寒夜里彻夜看守小区大门、村庄路口的千万普通社民和志愿者

是风雪中日夜巡视在大街小巷保一方平安的万千人民警察

是昼夜兼程穿梭城镇大街小巷无怨无悔为千家万户送去生活所需的外卖小哥

是……

 

我为什么总是流泪

是近两月人毒大战，病毒终于缴械悄然遁去的佳讯

是天天快速递减的轻症、重症、危重病号

是日日锐减的新增病历、清零的新增省市片

是日日刷新回归家庭的康复数字

是关闭的方仓医院、合并转移的治疗室、渐次恢复正常运行的各大医院

是复工复产、交通运营、市场回归、购物出行……

是数万素昧平生从四面八方齐聚武汉，不畏生死、奋力救治、抗疫几十天、接力从死亡线上抢回数万生命后，却两手空空潇洒的挥挥手含笑翩然归去依然不识尊容的五湖四海白衣天使们

是遥知天使归去高楼阳台上拚命的挥手、久久注目、窗户里飘出的谢谢平安、街道两旁庄严的敬礼与回眸……

是劫波度尽拥抱阳光的天南海北平凡家庭再欢聚、大团圆

 

我为什么总是流泪

是庆幸在“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华夏温暖大家庭

是荣幸为黄皮肤、黑头发相亲相爱的炎黄子孙

是“武汉必胜！湖北必胜！中国必胜！”的中华宣誓

是庚子年春天中华儿女同心挥就的史诗般壮丽乐章——抗疫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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